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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节 (第1/2页)
无论何时,她都是这样。 哪怕在心里自己如同鞋边的烂泥一样不值一提,但还是会作出真诚关怀的模样。 给池霭发消息到她回复,方知悟为自己做了大半晚的心理建设,好容易才构建起勉强能够抵御对方的武装,又因为这样一句简简单单、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话而即将崩溃坍塌。 他抓住圆几上开启的红酒,从中倒出半杯,像是为了将自己灌醉般咕咚咕咚喝下。 等待酒精顺着喉咙淌入血液之中稍稍安抚情绪,他又敛起眉眼回应道:“好多了。” “那就行,以后不管跟谁出发,凡事都要小心点才是。” 池霭关怀地叮嘱一句,抬步走了过去,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,又从连衣裙的侧袋里取出两把钥匙,摆在手提袋的旁边。 纸袋摩擦的动静、金属与大理石材质相触带起的细小磕碰声引起了方知悟的注意。 他转过身来,目光从池霭没有挽起的漆黑长发滑到她的手边。 两把化成灰他都认识的钥匙,至于手提袋中装的是什么,方知悟不用想也知道。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般淡漠地站在那里,冷眼旁观着池霭急于同自己划清关系的动作,口中忽然问道:“你这段时间,跟祁言礼在一起还好吗?” 池霭手上不停,将放置其中的大小丝绒礼盒取出来一一摆好,温和地回答道:“还好吧,也就是相互有空了出来吃个饭喝个茶,看看电影什么的。” 方知悟注视着她,片刻过后又旋身去去喝起酒来,没有再说话。 这句话是池霭的试探。 没有刻意的炫耀,展现亲昵。 吃饭、喝茶、看电影,诸如此类的事情,不管朋友还是爱侣都能做。 池霭缓和地说出口,见方知悟的态度较之前平静了许多,便以为他应该想明白了。 “那天的事是我不好。” “对不起,阿悟。” 她主动道了个歉,接着把这些天以来计划好的想法说给他听,“我已经跟言礼谈过了,他同意在江阿姨手术康复,你我彻底解除婚约之前,不公开同我的恋爱关系。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你如果需要我出现,我也会尽量配合并扮演好未婚妻的身份。” “言礼不会吃我们的醋的。” “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们?” 方知悟将她的话听完,语气中并不曾显露特别的反应。 只是在池霭看不见的视线遮挡处,他握着高脚酒杯的手掌攥得死紧。 镌刻有太阳浮雕的边缘,将屈起的关节硌出泛白的印痕。 而方知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,不冷不热地问道:“你是不是很爱祁言礼?” 话音落下,这回却轮到了池霭沉默。 她同祁言礼之间,若说喜欢,也不算违背初衷。 她喜欢祁言礼的识情识趣,喜欢祁言礼的服务意识,也喜欢祁言礼的长相和身体。 但倘若用“爱”来作比—— 池霭仅仅放任这个字眼在脑中迅速浮现,肌肤就已然下意识地浮出抗拒的细小颗粒。 爱对于她而言太过沉重。 沉重到如同一个摆脱不了的诅咒。 就连被方知悟捉奸的当时,池霭也清楚地知晓,承认爱祁言礼比承认喜欢祁言礼更具杀伤力,更容易让方知悟死心——可她仍旧怎么也无法将这个谎言坦然吐出编织的唇齿。 漫长寂静过后,池霭说道:“目前还停留在喜欢,暂时上升不到爱。” 方知悟像是早就猜到这个答案,迅速接过话轻声自嘲:“原来你对我连喜欢都没有。” 他的语调从来都是高傲且意气风发的。 何时有过如此沉寂萧索的时候。 池霭有些不忍,再次记起自己到来的目的,干脆坦诚说道:“阿悟,说实话,这跟喜不喜欢无关,是我们合不合适的问题。你和我从来就不是相配的人。” 方知悟以为自己的心在撞见两人奸情的那日已经破碎到了极致。 却不想在听见池霭据实以告的言语时,还能被她碾压在脚底化作齑粉。 他倔强着不肯回头与她相望,故意撑着一口气,试图恢复往日的语调,居高临下地说道:“池霭,你知道的,我从来不缺人喜欢,从小到大,追我的人更是排到天涯海角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池霭说,“我当然都知道。” 她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方知悟更见沮丧。 咽下干涩的唾液,他艰难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,“……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 “如果明知道道路的前方是悬崖,你还会跳吗?” 池霭平静地询问。 她以“悬崖”用来形容两人之间的感